*又狗血又惨,但我写得好爽
Part 12
明楼和阿诚跪在小祠堂。
明镜站在他们面前,气得几乎发抖:“好啊你们!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明楼你就是这样当大哥的吗?!”
“大姐你误会了——”明楼试图辩解。
“——我误会什么了?!若是刚刚不是我进来,你们是不是还要滚到床上去了?”
别的不说,这条却无法反驳。被结合热冲昏了头脑,两人那时都没有一丝理智。明诚羞怍欲死,偏偏结合热还未完全褪去,身体微微颤抖着。明楼默然。
明镜见他二人如此反应,更是怒发冲冠:“好,好,简直不知羞耻!”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精英稳重的明楼会和弟弟阿诚产生这样不伦的关系,性别伦理尚在其次,明镜不是不开明的人;可阿诚才多大!她看着阿诚长大,知道明诚对明楼言听计从,乖顺无比。明楼竟下得去手把那孩子往床上带!
明镜心中既愤怒又失望,挥起鞭子便要往明楼身上抽,却未料到明诚扑在了明楼身上,生生替明楼挨了这一鞭。他仰头看明镜,惶恐无措地哭道:“大姐!不是大哥的错,要打就打我吧!”
虽然身处结合热脑袋昏昏沉沉,但明诚本能仍在,只想着要维护明楼。他吃痛地挨了狠狠一鞭,咬着牙不发出呻吟,却已浑身脱力,喘着气虚弱地倒在了明楼怀里。
明楼搂着怀中人,心疼至极,如何还能跪得住:“大姐,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阿诚他、他——”
明镜此刻也瞧出了阿诚面色潮红、神情虚弱,心里咯噔一下,关切道:“阿诚怎么了?”
明楼深吸一口气,心下有了决断:“是结合热。”
明镜霎时惊掉了鞭子:“你——你再说一遍?”
明楼叹气:“大姐,阿诚是个哨兵——”他将话挑明了说,明镜心里陡然升起一个极不妙的猜想,果然听得明楼接着道:“——而我是向导。”
事出突然,被大姐撞破到了这个份上,是瞒不过去了。明楼于是一五一十将自己与阿诚这些年觉醒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从父母去世说到战争开打,再到片刻之前排山倒海汹涌而来的结合热,一边说一边把手搭在阿诚的太阳穴,轻柔地梳理着哨兵混乱不安的精神。
明镜听得又气又心疼,顿足道:“你们呀!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敢瞒着我!还把不把家人放在眼里了。尤其是你,明楼!我管不了你也就算了,可阿诚的事情你怎么能如此专断……!”
“阿诚才多大,我如何能看他就这么被塔带走,走上战场?”明楼苦笑,“好歹我当未注册向导这么多年了,总要把阿诚留在身边教导才安心。”
明镜虽然一腔爱国之心,但毕竟心疼弟弟,自然明白明楼的心思;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明楼若是一直只是潜伏躲藏,想必未经过专业的哨兵向导训练教育,可是以他的谨慎妥贴以及对阿诚的爱护之心,怎么可能这样武断地把阿诚留在自己身边言传身教?
她问道:“可是你毕竟不是专业的,就算你不舍得让他参军,至少也得找位合适的老师或者学校,不然到时候要是一个不小心学歪了怎么办?”
明楼叹了口气:“我是想过送阿诚去国外专门的哨兵学校,可是他才16岁,小孩子一个人在国外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只是如此而已?”明镜意味深长地看着明楼,“我看不对吧,明楼。”
“姐姐此话怎讲?”明楼佯装疑惑,心里却是一动。莫不是明镜怀疑他受过专业训练、乃至于参加过地下工作了?
明镜轻轻哼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若只是真心实意想为阿诚好,就不会把阿诚留在自己身边。除非,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一旁的明诚眼见大姐即将识破大哥的秘密,心中又是惊恐又是焦急,想要佯装镇定却止不住满身冷汗。明楼心中亦是警铃大作,心中眨眼已有了好几套搪塞的方案,然而面上只冷静道:“明楼不懂姐姐的意思。”
“好,”明镜深吸一口气,指着案几上供奉的牌位,目光凛然,“那你今日便当着父母的面老实告诉我,你对阿诚有没有除了兄弟之外的非分之想?”
片刻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实在给她留下了太大的冲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明楼,向来理智至极、意志强大,轻易绝不会冲动,即使她对结合热的强大早有耳闻,明镜也很难相信明楼仅仅只是一时情迷。
阿诚听到此问瞬间惊愕,随即垂首掩饰自己眼中的狂喜。
太好了,大哥没有暴露,也不用骗大姐了!原来大姐竟以为大哥把我留在身边是因为、是因为大哥……
明楼比他掩藏得更好,也更镇定些。他心下一松,毫不犹豫地抬头对明镜道:“绝无此想。”
他虽然回答得干脆,心里却听见有一个声音分明在质问:明楼,你扪心自问,当真如此么?片刻前与阿诚的亲密犹残留在指端鼻尖,可大姐当前,情势紧张,他唯有将一切旖旎又愧疚的心思深深压下去,分毫不露。
明镜怀疑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梭巡,沉吟片刻,方要开口,却听得小祠堂的门被咚咚咚敲响,门外响起明台热闹的嗓门:“大姐大姐,有客人在门口呢,说是来拜访咱们家的!”
“哪里来的客人?”明镜略诧异,她今日不曾有访客安排,此刻又正处理着眼下明楼和阿诚的事情,哪有耐心闲情去招呼客人,“我手头现在和你大哥有事,明台你先让人家进来好生招待着,他她等一会儿。”
“可是那个她说她是来找大哥的呀?”
“找明楼?”明镜看了明楼一眼,在自己大弟弟的眼中同样看到了疑惑,“行,知道了,我这就下去看看。”
明楼心中咯噔一下。是谁来找他?
“阿诚身体不好,既然知道错了就站起来吧。”出小祠堂前,明镜看了看明诚,又瞪了明楼一眼,“至于你明大公子,就给我在这儿继续跪着好好反省反省,等我回来再来整肃家风!”
那客人正是汪曼春。
她原本满心欢喜地过完了寒假,回到学校里却发现师哥竟停学了。问了明楼的同学才知道,似乎是战争打响,时局动乱,他家里人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建业上学,便干脆留在申城。她心里懊丧,想到明楼什么都没跟她说更是委屈气恼,加上思念明楼心切,便偷偷瞒着家里人来了申城,想到明家来见明楼。
明镜再度回到小祠堂的时候几乎气疯了。
她一进门抄起辫子就指着明楼:“好啊……怪不得你刚才回答得那么干脆,原来你竟然在和汪家的女儿谈恋爱?!”
明楼一惊,知道东窗事发了。
“明大公子还记不记得当初父亲临终前的遗训?”
“记得,”明楼垂首,字句艰难,“我明家三代不与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
明镜气结:“那你怎么还敢——?!”
“——大姐,”明楼抬头,静静看着明镜,“王芙蕖与我明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曼春当年还小,她是无辜的。”
明镜冷笑:“她是无辜,那你呢?明楼,你这样做难道就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吗?!”
“我……”他喉头哽住,却是说不下去了。
明镜颤抖的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滔天的怒气聚在她秀丽的眉眼,扑朔朔地便落下一行泪来。她咬着牙,狠狠抽了明楼三鞭。
明楼疼得一时没忍住呻吟。
阿诚被吓住了:之前虽然明镜准他站起来,可明楼还跪着,他便也陪着跪,原先想着大姐的怒火应该已经下去了不少,谁料到汪曼春突然来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镜虽然脾气火爆,可他自入明家以来从未见她这样生气过。阿诚慌慌张张地挡到明楼身前,仰着脸向明镜恳求:“大姐,大、大哥也不是故意的……!”
明楼把他推到一边,低声喝道:“阿诚你别管!”
明镜此时正气得七窍生烟,哪里还管青红皂白,指着明诚道:“阿诚你给我让开,不许护着他!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上次去建业是不是就知道你大哥和汪曼春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帮他瞒着我,你可真听明楼的话啊?!!”
明诚平日对大姐敬慕非常,此刻听到这话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明楼眼见明镜气得都要向阿诚挥鞭相向,心里有些慌了,连忙把阿诚搂在怀里护住,道:“大姐手下留情!这事同阿诚没关系,全是我叫他瞒着您的。”
“好,好,好,”明镜咬着牙对明楼道,“你倒还算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家法处置。”
“明楼……愿听姐姐教诲。”明楼颤声道。
话音未落,皮鞭便狠狠抽了下来。
明楼把阿诚紧紧搂在怀里,咬着牙受着,总不让鞭子落到阿诚身上,也不愿叫阿诚听见他的痛呼。可这鞭鞭见血的力道哪里是这样好忍的?明楼身上被抽出斑斑血迹,后背的白衬衫被大片腥红的血污粘在脊背上,满嘴都是血腥气,痛得几乎晕厥过去。阿诚在他怀里,死死揪着明楼的衬衣,撑着明楼的身体不至于倒下。他慌张已极,心中更是绞痛万分,恨不能替明楼挨过一切痛楚,语无伦次地哭着求大姐饶过大哥。
然而明镜怎么可能听。
明诚本来结合热未褪,身体尚且虚弱,后来哭得声音都哑了也不停,浑身脱力,竟真的晕倒在小祠堂冰冷的地上。他这一晕明楼明镜都是大惊,明镜的理智这才突然回笼过来,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心疼,这厢也顾不上明楼了,连忙开门叫仆人来抱阿诚回房,一面打电话叫苏医生来。
家里一阵兵荒马乱,三人各自整理心绪不提。待几日后明诚终于精神了一些,明楼的伤也终于好了一些,明镜把他们叫到房间,叹气道:“养好身体之后,你们还是出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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