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明镜：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 10 end
＊完结章
Part 10
从羽毛球场到书房，短短一段路，于明诚而言却格外漫长。
他已很久没有如此惊慌过了。长久以来的秘密突然暴露在明楼眼前，仿佛被剥得赤露露地露出最里的软芽，令他生出难以言喻的羞耻，雪上加霜的是明楼却如此平静，平静得让他一点也摸不透想法。
明楼温暖有力的手握着他的手腕，领着他向前走，相贴的肌肤间有暧昧的微汗。明诚浑浑噩噩地跟在明楼身后，平日里冷静的大脑此刻却混乱不堪，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却都一闪而逝，归于混沌。直到听见书房房门锁舌的“嘎嗒”一声，明诚才忽然清醒过来。
“阿诚。”明楼的声音有如喟叹。他凝视着明诚无措的神情，在那目光之下，明诚感到自己无所遁形、全然透明。
“……大、大哥。”
他像是一只在猎人面前佯装镇定的小鹿，一个风吹草动不对劲就会一溜烟地跑掉。明楼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刚被他捡回来的孩子，他多想像多年前一样把阿诚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宽慰，教他不再颤抖，教那双明眸只看着自己一个人——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连一个拥抱明楼都怕过于唐突，会吓走他的鹿。
他只能扣着明诚的手，直视着明诚的眸。腹中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始于一句话：“阿诚，对不起。”
惶恐许久的明诚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第一句不是兴师问罪，而是一句莫名的道歉，傻兮兮地“……啊？”了一声。
他愣得可爱，明楼忍不住一笑，抽了一记他的脑袋：“啊什么啊？”
“不是……”笑闹了这么一出，明诚倒是放松了些，满腹困惑冒了出来，“大哥为什么要道歉？”
明楼道：“作为大哥，自认对你知心知底，算得上负责关心，却从没有发现过你竟苦苦暗恋这么多年，不是失职是什么？这是其一。”
明诚的心猛得一沉，面色苍白，想要说什么却被明楼制止。
“其二么，我明楼一向自以为理智，看得清自己，却没想到实是灯下黑，这么多年了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心思。”
明诚僵住。
“刚愎自用，有眼无珠，更辜负了爱我之人、我爱之人的一腔情意、似水年华，罪大恶极，难道不该道歉么？”
这话说得有几分甜言蜜语的味道，姿态又放得极低，实在手腕老到，可偏偏明楼说来，却显得分外情真意切，没有半点虚伪矫饰。明楼只瞧着他，目光既诚挚又轻软，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温柔地落在明诚心尖上，叫他的心猛然砰砰直跳。
明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愕至极，期冀的火光与不可置信的神色一同在那双眼睛里闪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张了张嘴，才道：“大哥，你什么意思？”
明楼笑了，如融冰成水，煦暖又清明：“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有那么一会儿，明楼清清楚楚地看见狂喜与混乱在明诚的脸上变换交织，他的阿诚懵得连呼吸都要忘了。
明楼觉得酸楚，酸楚又喜悦。为了阿诚，为了阿诚和自己。
在那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眼前之人几乎满溢出来的爱意。他恨不得抱住他，吻住他，倾诉无限爱语，又恨不得什么都不做，只凝视彼此，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情难自禁便是如此。饶是明楼，此时此刻也仿佛把惯常的游刃有余都忘到了一边，不知做什么好，头脑烧了半晌，唯有遵从本能，自然而然地倾身吻上阿诚的唇。
短暂又柔软的吻，像一片春天的花瓣。
分开之后，餍足的明楼终于找回了几分往日的风度，语带笑意地凑到明诚耳边：“阿诚，呼吸。”
明诚惊得后退一步，耳尖通红地盯着他，佯装很镇定地找回呼吸。大脑供氧回来了，明诚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是，大哥可真是情场老手。
“阿诚，”明楼把他搂在怀里，平和而沉静，所有愧疚心疼都被他埋在声音的深井里，“我没法给你名分，没法公开恋情，没法给你一个家庭，至少现在不行。”
“我知道。”明诚环住他的脖子，对着明楼眨了眨眼睛，“我也没法给你名分，没法给你家庭，更没法给你一个孩子。所以大哥，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
国破山河在，他们的战争犹未胜利。日寇汪伪还在一天，他们就得继续踩着黑暗中的钢丝走下去，戴着面具演着戏，把爱情埋在最深不见底的心里，扮作隐秘。
这隐秘叫人痛苦，又叫人甘之如饴。明楼低头去吻他的鼻尖，没有犹豫：“好。”
他们太过了解彼此，了解彼此的信仰与忠诚。除了这份感情之外，他们给不了彼此任何东西，因为他们的一切都首先属于国家，包括生命。他们随时准备着牺牲，因而任何山盟海誓都太过奢侈。
然而明楼和明诚也从来不需要山盟海誓。他们之间已然拥有的一切，胜过千言万语。
心有灵犀，死生契阔。
明诚想，足够了。
后来明诚还是知道了明台和大姐串通好的事情，只觉得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帮着明楼按着明台上了一次男子双打。反正在非原则性的事情上，他向来的原则是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镜知道之后，把他们直接拎进了小祠堂。明楼和阿诚秒怂成习惯，二话不说直接跪，原以为要挨家法，谁知道明镜却让他们对着先祖牌位磕了头，然后让阿诚入了明家族谱。
他们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一个月后，藤田芳政将解药交给了明楼。
阿诚重新变回了男性，神清气爽。他一身笔挺西装，意气风发地敲开明楼的房门，端进早餐。明楼手里正捏着一张照片，笑着叫他也一起来看。
明诚定睛一看，也不知道是哪里偷拍的，分明是穿着女装长发飘飘的自己和西装革履的明楼，笑语宴宴，分外登对。
“……”
“明台用袖珍相机拍的，我瞧着还不错。”明楼道，“留着做个纪念。”
明诚就见不得自己女孩子的样子：“这照片留不得，要让人看见怕要横生枝节。”
“嗯，大姐一定喜欢。”明楼顾左右而言他，故意含笑拨撩他。
“大哥！”明诚虽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忍不住恼了。
“说笑而已。”明楼倾身吻了吻他，把照片交到他手里。他也不过逗弄阿诚开开玩笑罢了，这样的照片哪里能留，被任何人看到都是祸患，谨慎周密如明楼绝不可能放任。
只是可惜了，这样好的照片。他想，终有一天，他想要他们和照片上一样，平安普通地在阳光下生活。
明诚擦亮打火机，火苗将照片上二人的笑容逐渐吞没，烧成灰烬，落进无尽的黑暗里。
他为明楼递上大衣，出门上班。他们大步流星，坚定而一致，步入门外无尽的天光，步入黎明前无尽的黑暗。
－－－－－－－－end
全文到这里就结束了，说起来这还算是我第一个成功填完的坑（喂你还有脸说！），感谢大家能看到这里，撒花
所有的评论我每条都看了，但最近忙着实习，也没来得及一一回复，总之还是感谢每一位GN能够陪伴我到最后，喜欢这篇其实挺恶搞的性转paro，咱们下个坑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