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一带伤心碧

【棋魂真人版/俞亮X时光】一定是月光太烫（一发完小甜饼）

*来卖棋魂真人版安利了！！！！！真的很好看，喜欢青春热血、温暖友情和炙热爱情（？）的人不容错过！喜欢宿命劲敌、一生挚友这种桥段的朋友们更是诚挚推荐！

*俞亮X时光，算是一发完小甜饼吧。前提假设是俞亮已经知道了褚赢和时光的真相。

*很久没写了，复健一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如果可以的话，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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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俞亮，下周四下午你有空不？陪我去个地方呗？”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秋日午后，发生在一面棋盘前的对话。

 

俞亮头都没有抬，继续打着谱：“下周四？还不确定。你要去哪儿？”

“哎呀，你就说你有没有空嘛。”

“我即使有空，也未必有空。”俞亮不为所动，并继续打谱。

“什么叫你‘即使有空也未必有空’？？？？？？”棋盘的另一头，年轻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匪夷所思，“俞亮？？？哥？您能不能赏脸抬个头？”

俞亮终于放下了棋谱，在抬头前的最后一瞬藏起嘴角的笑意。

“说吧，时光，究竟要我陪你去哪儿？”

时光得意了起来，打了个响指：“说出来吓死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参观一下本应氏杯冠军成长起来的地方啊？”

 

“是应氏杯青少年围棋锦标赛冠军。”亮纠正他，但到底还是点了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十月的下午，十三中人气颇盛的围棋社忽然迎来了往届的创社学长学姐，以及近日风头正劲的棋坛双子星俞亮与时光。

 

“——合着你就是这么把俞亮老师诓到这里来的？？？？？？”

江雪明一脸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无语。她从乌泱泱的人群中把自己那个缺心眼儿的发小揪到了角落里，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在时光耳边大喊：“你有没有搞错啊时光，那个可是俞亮诶，那个俞亮！！！！”

“俞亮怎么了，去去去你别揪我衣服，”时光不服气地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小声bb，“不就是个世界冠军吗，我也有啊。”

“那能一样吗大哥？？？你险胜高永夏才半目，去年可是全靠俞亮咱们才稳稳拿下冠军的诶！”

教室的另一头，一群热烈的学生们正把俞亮围了个水泄不通，跟嗷嗷待哺的雏鸟似的邱签名。

时光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心碎地控诉起来：“不是你怎么回事儿啊江雪明老妈妈！我好心好意帮你把俞亮拉到这里来下指导棋，你这人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有没有点从小一起长大的革命友谊了？”

“谁跟你革命友谊啊……”江雪明皱着秀气的鼻子，瞪了他一眼，“想回围棋社来看看不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吗？”

“……”

“我跟你说，一会儿等谷雨来了，看你还跟不跟我杠。”

“？？？不是，关谷雨啥事儿啊？”

“关系可大了，”江雪明气不打一处来，头都要昂到天上去，“人家现在是我男朋友。”

“……？？？？？？？？？？？？你等会儿？？？？江雪明老妈妈，就你也能脱单？？？？不是，谷雨咋想的啊？？？”

“…………时光你给我滚啦！！！！！”

 

围棋社的重聚活动，自第一代社员毕业以来，这还算是第一次。吴迪、谷雨、江雪明都上了本地大学，何嘉嘉凭象棋加分去了北京，时光自己也才堪堪19岁，将将迈入出成绩的黄金年龄。

经过三年的努力以及时光本人的名气加成，现如今的围棋社，已经是十三中排的上名号的人气社团，甚至有不少棋童愿意把学籍挂在十三中，只为沾一沾时光这个名头的喜气。若说起时光这个名字，现如今也算得上一段天才传奇：毕竟不是谁都能十几岁才真正开始学棋，两年就定段，四年就拿到了应氏杯青少年锦标赛冠军——这坐火箭一般飙升的速度，谁看了不说一声天赋卓绝？

十三中小朋友们自打听说了时光要回来下指导棋，就各个兴奋得嗷嗷待哺，哪里能想到时光这回回来竟然还是买一送一，顺带了一个俞亮。

 

这下可好，得，全天下所有棋童真正的偶像来了。

谁还要看什么时光呢？

 

望着那个被热情高中生们围得无法脱身的身影，时光不由得抱头哀叹：“真的，我真傻，你说说看吴迪，我怎么就会灵光一现想到这个主意的呢？为什么我当初要邀请他一起来呢？”

“他能来大家都挺惊喜的，”吴迪十分同情，“你也别多想，你能来，甚至带着俞亮老师来，我们都很高兴。”

“什么呀，他就是‘俞亮老师’，我就只是时光……”时光趴在桌上，小声嘟囔，“我跟你说吴迪，你这可就是赤裸裸的偏心啊。”

吴迪啼笑皆非地理了理他一脑袋乱毛，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我们都从小一起长大的，喊你老师才奇怪呢。”

“？哪里奇怪了？”

“就……苍老师什么的……”

“？？？？？？？？？？？？这谁？”

“……好了好了别问了，反正时光你也不认得，就别纠结了好不好？”

 

这时俞亮终于签完了名，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解救了吴迪快要红到耳根的尴尬灵魂。

“你好，刚刚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他朝吴迪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在所有旁人面前，他永远是这么彬彬有礼，端方雅正，“我是俞亮。这回很高兴能受邀来时光的中学看看。”

“没有没有，是我们的荣幸！”吴迪握住他的手，竟然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激动表情，“欢迎欢迎，俞亮老师，我们之前、那个，我们之前都没想到时光竟然真的能把你请来——”

时光望着自己发小的双标表现目瞪口呆，而俞亮只是朝吴迪礼貌地笑了一笑，然后瞥了时光一眼：“其实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来十三中了。”

 

趁围棋社学弟学妹们自主对弈的时间，他们在天台上找了块无人的空地，终于有空叙旧闲聊。

十分钟不到，江雪明就差点把时光三岁时候尿裤子的光辉事迹给抖了出来。吴迪更过分，直接把时光初三时候被何嘉嘉逼着下棋最后输了跳湖的故事搬了出来，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时光满场追着他跑都捂不上他的嘴。

俞亮倒是颇觉有趣，挑起半边眉：“你说时光那局还输了？”

时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努力给自己挽尊：“不是，我那时候都多久没下棋了，而且本来就没怎么学过，根本也不太会下——何嘉嘉老欺负人了！”

俞亮上下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眼神却别提有多揶揄：“在下棋上，你还能被人欺负了？”

“嘿，俞亮你这人……！”明明什么内情都知道了，装什么蒜呢？时光气鼓鼓地瞪他，“说得好像你九岁时候没输过似的。”

“那也没有某人高一当三台的时候输得惨。”

“哎哟我去，你还很自豪啊？赢了那局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啊？我那时候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俞亮……俞亮就是笑笑。

时光更气了，拉着吴迪一个劲的诉苦：“你给我评评理，吴迪，你评评理啊！就这，就这还世界冠军呢！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俞亮这回真的笑了：“你不也一样拿过一个世界冠军了？”

“那怎么能一样！又不是赢了你！”时光振振有词。

于是俞亮便不说话了，只是转开头去，让秋日午后金色的阳光把他的柔软神情都藏进金色的、绚烂的光晕里。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时光的时候，那个模糊又昏沉的下午，最初自己对那个男孩的记忆，只有一把傻憨憨的嗓音，因为小时候那个幼稚的自己甚至懒得抬头。

“你是不是怕输不敢下？”

俞亮不怕。所以他抬起头来，放下棋谱，第一次看见了对面那个肉鼓鼓的男孩，也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命运——只是那时的自己，活在一个精心保护的玻璃瓶里，尚且未能听见命运对他的世界的叩击。

可是从九岁到十五岁，从十五岁到十九岁，十年的光阴，已经足够他听清命运的降临。

 

时光就像一颗爆炸的超新星，燃烧着灿烂的光焰坠落进他的世界里，把他的玻璃瓶子打碎得一干二净。他的彷徨、他的自我怀疑、他的困惑、他的失望与无助——他所有的弱点都由“时光”这一个名字带来，就仿佛老天爷终于还回了造物时从他身上抽走的那一根肋骨。

而兜兜转转，他的人生里终于迎来了那颗自己永远无法搬走的拦路石。

 

你问他是否还想要回到之前那条一片坦途、独孤求败的道路？

俞亮只是笑笑。

 

而或许是那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神情在他的脸上表现得过为明显，江雪明小心翼翼地揣摩着他的脸色，替刚刚跑掉的时光赔笑着解释道：“俞亮老师你别在意啊，时光他这人就这样，傻了吧唧的，嘴上没把门，他就是特别想跟您一较高下，想跟您下棋，没别的意思……”

没有想到俞亮却点点头：“我知道。”又想了想，认真补充道，“我也总是想和他一起下棋。”

见他半点也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江雪明才有了几分底气，正好趁着光本人不在现场，兴致勃勃地爆料：“俞亮老师你不知道，时光他以前在围棋社的时候可在意你了！”

“对对对，时光他参赛那会儿还跟我问过好几次你会不会去实验中学打高中生围棋联赛！”吴迪也补充，“其实我们都觉得挺奇怪的，时光九岁那会儿明明拿过全市冠军，怎么上了初中反而全忘光了，半点都不剩……不过看他现在这个实力，还真的是神童的底子。”

俞亮清楚时光和褚赢的来龙去脉，不动声色地替时光圆上：“大概是太久没下了，全忘光了吧，还得从头捡起来。”

吴迪傻憨憨地笑了笑：“可不是。不过好在他天赋高，这不还是很快就补上了。他说要考道场那会儿，我们社里还——”

江雪明拍了一下他的手，甩给他几个眼神，于是吴迪便立时打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

“正、正好，那边他们对局也结束了！”江雪明道，“咱们去给学弟学妹们复盘吧，俞亮老师。”

 

于是对话就这么搁置了。

时光在帮着高一小朋友们复盘，俞亮也自己去找了对局帮忙指导。教室里对局不少，围绕着他俩寻求指导和签名的人更不少。俞亮做过不知道多少次棋院安排的指导棋工作，但像这样指导一心热诚的高中生，却还是头一次。

那种单纯又热烈的崇拜与向往，几乎令他生出一种新奇的滋味来。

这么说来，时光好像特别喜欢指导小孩子和学生……他这般暗自思忖着，却忽然听见另一个人将棋子拍在棋盘上的声音。

“你就是俞亮？”来人有着平淡无波的声音，棋子却是落在了一个相当要命的位置上。

刁钻。

俞亮抬起头来，见到棋盘边上不知何时来了个高挑的大学生，穿着明亮的卫衣和利落的牛仔外套，脖子上挂着耳机。许是不耐烦于他探询的目光，年轻人啪得一声吹破一个泡泡，嚼着口香糖道：“谷雨。”

 

俞亮点点头。

谷雨低头看着盘面：“你在给他们复盘？这里，为什么不扳？”

俞亮上下打量他许久：“没有必要在这里争一时的意气。”

“那如果我就是扳了呢？”谷雨拈起黑白棋子，飞快地在盘面上摆了起来，“你要怎么应对？”

俞亮没说话，想也不想便落子。

谷雨跟进。

俞亮不假思索地反打吃。

谷雨思索几秒，皱眉，提子。

棋又快又密地落下，气氛如琴弦紧绷，几个回合下来，谷雨盯着盘面，忽然把手里的棋子一扔，清脆地落进了棋盒里。他抬起头来，慢慢地上下打量俞亮，低低哼了一声：“他退社，原来就是为了和你下棋？”

 

俞亮猝不及防地一愣。

 

谷雨嗤笑一声，半句话不多说，转身就要走。

俞亮紧跟上半步：“这是什么意思？”

谷雨停了下来，看了他半晌，挑起了半边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自打高一的时候输给了你，时光就一直卯足了劲想要在联赛上赢你一次，结果你不来下这种小儿科的比赛了，时光想追上你，就只能去考道场。结果高二那年高中联赛禁止冲段少年参赛了。”

“那之后……”

谷雨冷笑一声：“围棋社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谷雨转身而去，而俞亮久久失语，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寻找时光的身影。

寻找时光仿佛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而在这一刻，他的本能正如烈火般燃烧渴求。

时光正靠在天台的栏杆上，身边只有他的发小江雪明，二人一起在空旷的天台上闹中取静地闲聊。

有那么一瞬间，俞亮以为自己或许听错了——可他的耳朵明白无误地告诉他的大脑，他们的对话里出现了“喜欢”的字样。

 

“可以啊你。”

“可以什么啊可以，”时光没好气地嘟囔，“我警告你啊江雪明老妈妈，明明是你跟我说让我带人来的……”

“我只是让你带你喜欢的人来，谁知道你会带俞亮？”

时光被她吓死：“你小点声！万一被人听见了呢！”

江雪明就笑嘻嘻的：“被人听见不也蛮好吗？我觉得俞亮也蛮喜欢你的啊。”

“去去去你别瞎说，俞亮是什么人……”时光垂着头踢了踢地下不存在的石子儿，“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

“哎呀我知道。可是在今天之前，我也没想过他原来上学的时候就追你追到过学校来啊。”

“大姐，人家那是一门心思地追着我下棋，你思想纯洁一点好不好？”

“我哪里不纯洁啦？”

“我……你……算了我说不过你，你是不能理解的，我放弃了。”

“喂。”

“干嘛？”

“那你究竟打算怎样呀？”

“什么打算怎样？”时光一脸莫名其妙，望着江雪明真挚的目光，神情渐渐柔软无奈下来，“不怎样。就……多陪陪他下棋吧。”

“啊……？就这样呀？”

“不然呢？他家世完美，家庭幸福，受人欢迎，根本也不缺追求者。”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时光仰起的后脑勺，柔软乌黑的发丝支棱着，在暗处照不到夕阳的光，“而我呢，也就当当他的对手。”

“时光……”

“哎不是，江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幅表情呢？当对手有什么不好？我跟你说，这都是你们不了解他。”

“什么啊？”

“俞亮那个人呢……”时光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低下头去笑了笑。那笑容染着夕阳的光晕，一如夕阳一般温暖易逝，“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我的话，他现在会和谁在下棋呢？还有人陪他一直下棋吗？是不是总是跟他爸和他师兄一起？还是说，和他小时候一样，一直一个人在他家的会所里复盘，到深夜才收工？”

“一直一个人下棋，不会很寂寞吗？”

时光仰起头来，整个人挂在栏杆上，笑了起来：“所以说啊，我要当他的对手。他也要当我的对手，一辈子都不要想甩掉我。”

 

一辈子。

那么多么漫长的誓约啊。

九岁时他还多么恐惧一辈子追寻神之一手的人生，而现在的他，却已经能够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一生，并且确信自己永远不会为之后悔。

有的时候，连时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老天爷会让他和俞亮相遇呢？在他这辈子下的第一局棋，就让他与俞亮坐在了棋盘的两端。

这是命运的偶然，还是命运的必然？

时光不去细想。

自褚赢走后，他便再也不敢细想这些自己过于珍惜的东西。

 

 

那天晚上回去的路上，俞亮格外沉默。

窗外橘黄的路灯投映在他的脸上，又随着出租车的前行而飞速后退。俞亮沉浸在这阴影里，出神得连出租车司机的搭话都不曾听见。

“累啦？”时光悄悄凑到他耳边问。

俞亮这才回神，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他盯着时光，非常认真地凝视许久，才摇了摇头：“不累的，我只是……”

 

“只是？”

 

俞亮抿了抿嘴唇，目光忽然不再闪躲。他掏出手机。

叮的一声，时光的小灵通收到一条新短信。

 

【一辈子，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发件人：俞亮】

 

在这一刹那，时光仿佛整个凝固了。

“我……”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俞亮，惶惶然的圆眼睛仿佛受惊的小动物，下一刻就能打开车门夺命狂奔。

可是他早已过了会夺门而逃的年纪，因为他知道那个俞亮绝不会容许他逃跑。

“你……你究竟听到了多少？”

 

俞亮直视前方，没有看他，耳根红着。“全部。”

 

“…………………………哥，我……那什么………………”

 

俞亮打断了他，这一回不是用短信。

“所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问，那如月光般皎洁的目光终于直直映进时光的眼睛里，一如他们十五岁那一年隔窗相望时一样，无遮无拦，无可阻挡。

 

于是时光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又点点头。

这月光太烫，烫得他心如滚沸。

 

俞亮也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

“好。”

他不自在似的扭开了头，出租车昏暗的车厢里，时光只能瞧见他连后颈都红透的晕影。

 

时光心想，一定是月光太烫，月光太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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