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To wherever it may lead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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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太久了手感都没了，请大家不要打我QAQ
09
Imladris并不热衷于饮宴，然而那日林谷的晚宴却前所未有的丰盛，或许是为了款待远道而来的密林王子，又或是为了欢迎阔别许久的领主养子。黄金的暮色渐渐温柔西沉，在这夕照之中七弦琴与银管的乐声如同流水般环绕露台，精灵侍者们来回穿梭着捧上美酒佳肴。Elrond坐在高背椅里，微笑而亲切地向身边的Legolas开口：“我的孩子，你还尚未恢复，应当多吃一些——不必拘束，Imladris虽然不比你的家园，但也愿为你提供休憩与安适。”
“多谢您，Lord Elrond，”Legolas的目光闪了闪，旋即低低垂下来，耳尖竟然难得地微红。他的父亲自他幼年起便高傲而冷淡，少有温情亲近，他们从来都更像一对沉默矜持的君臣；Legolas极少受到长辈如此温柔的关怀，也因此不知应当如何是好：他不太适应，甚至有些近乎笨拙的害羞，旁边的Aragorn看他这幅样子反倒忍不住笑出声来，咬着烟嘴扭开了头。
Legolas立刻转头来，紧紧盯着他，像一只警醒的猫：“Aragorn。”
哦，他生气了。
“别紧张，Legolas，”Aragorn拿着烟斗，懒洋洋地笑着打趣，“我只是没料到Adar如此钟爱你，这可叫我都有些嫉妒了。”
“哦，看看我吧，Legolas殿下，我才真的嫉妒呢，”Elroh一边轻啜美酒，一边促狭地朝Legolas眨了眨眼睛，“我们从小看着我们的弟弟Estel长大，二十多年来，勤勤恳恳，不曾有一天忘记身为兄长的职责——可才过了多久！他的心竟已完全被你俘获了！”
“俘获Estel的心？”Legolas睁大了他的蓝眼睛，神情惊讶而茫然，看上去像一只圆眼睛的鹿，“什么意思？”——梵拉啊，人类心想，快些把Legolas拯救出他的双胞胎义兄的魔掌吧，他看上去那么单纯——Aragorn在桌子下面踢了Elroh的腿一脚，并试图用一只番茄塞住Elroh的嘴，尴尬地向Legolas笑笑：“不，没什么意思，你不必理会Elroh的戏弄——他从小便是这样喜欢戏弄人的。”
“这个说法可不公平，我亲爱的Estel，”他的另一位（没被番茄堵住嘴的）义兄Elladan指出，“Elroh并没说错——需要我来提醒一下你抱着Legolas殿下闯进父亲的会议时有多紧张吗？”
“什么？——”Legolas再一次惊住。
Aragorn头疼地抓着酒杯，“Elladan，求你不要再——”
“——你甚至闯进了Lord Elrond的会议？”Legolas却直直盯着Aragorn，不依不饶，目光蓝而坚硬有如水晶切割出的光。有什么东西渐渐从他眼睛里软开来，宛如霜雪融化作春原，他的声音很轻，过了许久的沉默才落下，像一朵雪花的、寒冷的温柔，“Aragorn？”
Aragorn迎着那样透彻专注的眼神，于是只能一声叹息。在这样的坦率面前，他唯有报以赤诚。Aragorn望着眼前的精灵，坦诚而温和，像Imladris的夕照烫着金红明亮的光：“Legolas，我只是真的很担心你。”
Legolas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耳尖却慢慢地愈加泛红。
Elrond在旁边追加道：“是真的，Legolas，哪怕再晚那么一点点，你或许就已在曼督斯神殿。你很幸运，Estel的脚步比死神更快。”他说着笑了笑，“而我也足够幸运，不必面对Thranduil的大军兵临Imladris。”
“.…..Lord Elrond。”他不善言辞，许久也只说出这一句。然而他也不必再说——因为他红透的尖耳朵已经替他说尽了一切窘迫与羞赧——就平日里那个冰霜满面的、高傲的Legolas，这或许已是Aragorn能铭记一生的画面。
双胞胎快活而好奇地向Legolas打听着幽暗密林的一切，他们的人类兄弟徒劳地试图阻止耿直的Legolas被双子逗弄得窘迫至死，密林的王子忙于应付林谷令人措手不及的热情，只有Lord Elrond带着慈爱而平和的微笑，远观着年轻人们的热闹。这是个欢畅而温柔的秋夜，少有的平静驻足在Imladris清澈的空气里，直到一个重伤的林谷士兵带着斑驳血迹冲进大厅，惊惧悲恸地跪倒在地。
“发生什么了，Amberlan？”Elrond霍然起身，片刻前的温和已肃杀得一扫而空。
“半兽人，”负伤的精灵士兵眼中有泪水，“他们袭击了Arwen公主殿下！”
卫队是在萝林至瑞文戴尔的路上受到那队半兽人的突袭的——当年她的母亲Celebrian也是在这条路途上受到红角隘口的半兽人突袭而被俘，这是历史的巧合还是人为的恶意，此刻无人能够得知——然而光是挚爱的暮星遇袭一点，就足以令整个林谷震动。那支半兽人小队规模并不大，可是轻装简行的暮星一行人数更少。他们寡不敌众，只能仓皇派人前往不远的瑞文戴尔求援——不幸中的万幸，那队半兽人虽然大张旗鼓，却似乎无意伤害暮星，只是将她强行带走。
Elladan和Elroh在听到消息的第一刻起面色就阴沉得吓人，Aragorn神情严峻，直接起身重回房间取剑与弓。整个瑞文戴尔都动了起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一支小型军队已经紧急披挂上马。Legolas抄起弓与箭筒本想一同跟去，阻止他的人却是Lord Elrond：“留下来吧，Legolas，你的伤尚未痊愈。”
“Lord Elrond，我已足以战斗！”
“让我的儿子们去吧，他们比你更渴望战斗，”Elrond的目光饱含忧虑与隐痛，盛满了一位父亲的柔软与悲哀，却同样透着一位王者与智者的、平和坚定的尊严，“我同你一样不愿留守，黑森林的Legolas，可除却我的女儿，我们仍有一个瑞文戴尔要守护。”
双子与Aragorn的马飞奔如雷电，卫队如箭一般穿过平原。半兽人还没走太远，风中几乎能嗅到他们残留的腌臜气息。他们忧心如焚，片刻都不敢懈怠停留，一路追着半兽人的痕迹在只有星光的黑夜中奔袭。
他们的妹妹。他们挚爱的暮星。
Aragorn在风中咬住牙。他的姐姐。
然而不曾等到他们找到半兽人的踪影，旷野中却已有一骑黑马率先迎面而来。那马比夜色更黑，只有鬃毛在黯淡的银色星光下飘飞，唯有精灵敏锐的目力能够辨认骑手模糊上的身影。
领头的Elladan和Elroh猛然勒马，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梵拉啊……”
马背上有两个纤细的身影，坐在前面的那个虽然衣衫凌乱，然而皮肤雪白晶莹，乌黑长发在星光下如泉水流动，不是他们的妹妹暮星·安多米尔又是谁？
Arwen甫一跳下马，已经被双子拥入怀中。“爱尔贝蕾丝在上，Arwen，幸好你没事！”Elroh心有余悸地喃喃，Elladan则轻轻搂住妹妹的肩膀：“我们担心极了，亲爱的阿尔温，Estel也是。”
“我没事，”Arwen向他的兄长们勉强地笑了笑，“兄长，不必担心，他们似乎想要将我毫发无伤地带给他们的主人，故而没有伤害我一丝一毫。”
纵使她这样说，双子仍然心疼而不赞同地皱起了眉。Aragorn走上前来，声音低而轻柔：“梵拉保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不是逃出来的，”Arwen转头望向身后，感激与动容盈满她的眼眸，“是她救了我。”
顺着她的目光，众人这才记起方才马背上的第二个人：那人穿着灰扑扑的破旧斗篷，一身风尘，正牵着马静静地站在一边，一直不曾打扰他们的聚首。那人放下斗篷的兜帽，款款向前走来，星光这才照亮她一头火焰般的明亮长发与灰绿色的双眸，以及尖尖的耳朵——她是个西尔凡，毫无疑问，从她的脚步和装备来看，或许还是位极优秀的战士。Aragorn不无惊讶，若有所思，可是这样一位西尔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恰好路过，”她说，带着一丝奇特而遥远的口音，令Aragorn感到难以言喻的熟悉。她低头行礼，避开众人的视线，“能帮助到您是我莫大的荣幸，公主殿下。”
她说话的语气像Legolas，Aragorn忽然想。
“能获得你的帮助才是我的幸运。”阿尔温温柔而坚定地握住她的手，星辰一般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西尔凡，“能否有什么方法让我报答你的恩德？我请求您告诉我，否则我的心将不得安宁。”
“您不必如此慷慨，我只是不愿看见同胞落入黑暗的魔掌。那时我甚至还不知晓您的身份。”西尔凡精灵只是摇头，一丝轻松俏皮的笑意从战后的怠倦中慢慢透出，“而今见到您已平安，我便别无所求。”
Elladan站了出来，郑重地向她行礼：“我尊敬的同胞，若非你的帮助，我们或许已经失去我们的挚爱。你是Arwen的救命恩人，我们恳请你成为瑞文戴尔的客人，请容许我们为你提供食物、沐浴与安寝。”
年轻的西尔凡女战士的神情动摇了片刻，继而却仍然摇头婉拒。Arwen在星光下凝视着她神秘的恩人，困惑而担忧地微微皱眉。她能看见她的犹豫与抗拒，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西尔凡愿意对她慷慨相救，却不愿与自己的同胞有更深的接触；她的眉眼间透露出孤独与渴望，却同时抗拒乐土，逃避欢愉——伊露维塔啊，Arwen想，是什么让一个如此年轻美丽的灵魂变得如此悲伤？
“可是你受伤了，”Arwen星光般清澈的蓝眼睛恳求地凝视着眼前的西尔凡精灵，温柔恳切，波光粼粼，“你需要包扎和休息，我的恩人。”
“我旅行已久，早已习惯于荒野，公主殿下，每一棵绿树都能成为我的眠床，”西尔凡笑了笑，眼神垂了下去；那是个既明亮又黯淡的笑容，隐隐潜藏着一股安静的坚定，“感谢您的善良，不过您不必为我忧心。”
Aragorn终于选择在此刻插手：“可是若是让你带着伤离开，恐怕Legolas一会儿会杀了我的。”
西尔凡的目光猛然锐利，一抬首，对上人类的灰蓝的深邃眼眸。“你是谁？”她问。
Aragorn只是笑了起来，灰蓝的眼眸望着她，笃定而深邃：“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身份，我想你应该会想去林谷见Legolas一面的。”
“什么？”她微微皱眉，低声喃喃，“殿下怎么会在瑞文戴尔……”
“他受伤了，”Aragorn说，凝视的目光准确地击中死穴，“你想要去看看他吗，Tauriel？”-----------------------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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