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乔］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07
＊本章强行点题
＊最近我开始做实习了，有点忙，几乎没什么时间写东西，更新会很慢，抱歉哦大家QAQQQQ
07.
和夏仲天的谈话彻底改变了摆在邱非面前的局面。
像是在无边的绝望的黑夜里，忽然擦亮了一根小小的火柴，点燃一朵细微却明亮的火光。
夏仲天告诉他，目前的情况是嘉世的大部分硬件软件都在向外抛售，材料都卖得差不多了，选手和角色也都在找下家。他只能保下战队和网游工会的部分，但他保证，嘉世这块招牌一定还会在。因此，夏仲天诚恳地邀请，“邱非，你愿不愿意留在嘉世？”
一穷二白的嘉世，还是两冠豪门微草？
在这样重大的抉择面前，无论是谁都需要时间来好好考虑。
乔一帆在约定好的咖啡厅里看到坐在窗边的邱非时，就发现他正托着腮，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微微蹙眉，怔愣出神地凝望着玻璃窗之外。
对于一向果决利落的邱非而言，这样犹豫的姿态实在太过罕见。
乔一帆在他面前落座，试探道：“邱非？”
对面的少年这才仿佛惊醒似的回过神来，一双沉静的黑色眼眸重新聚焦，望向他微微颔首：“一帆。”
“抱歉来晚了一些，没有让你等太久吧？”
邱非只是摇摇头，把菜单递给他：“没有的事。你喝点什么？”
他当然是来问微草的事情的。除此之外，他也想听听看乔一帆的意见——虽然已许久未联系、其实却最珍惜的同辈朋友的意见。
乔一帆同他说了很多关于微草队内的情况，很实在，也很细致，连食堂和宿舍的情况都顺口说给了他听。前辈说的果然没有错，邱非想，是自己想错了——眼前的这个人坦率而认真，语气里没有一丝冷淡或是怨恨，只是毫无保留地跟他介绍那一支来自B市的豪门战队，甚至明显能够感受到乔一帆对王杰希的崇拜与对高英杰的亲近。
“……微草的话，核心是魔道学者，这个肯定是不会变的。所以邱非你如果想要当核心的话，可能就会有点难办。”乔一帆最终做了一个总结，用词谨慎，“除此之外，我个人觉得微草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邱非毫不犹豫道：“核心什么的，我不在乎。”
“我猜也是。”乔一帆会心一笑。
“只是……”邱非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罕见地迟疑了。
乔一帆放下手中的咖啡，望向对面的邱非，一笑：“邱非，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邱非垂下眼睛。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面对这两个选择根本不会有一丝犹豫。
豪门微草和一夜破落的嘉世，应该如何选择本该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然而邱非还是犹豫了——这份犹豫本身，或许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的映射。理智就算再强大，也无法扼杀情感的汹涌澎湃。连乔一帆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没有意识到。
乔一帆的眼神清亮而通透，像月光下沉静的湖水：“我想，邱非你其实早已有想法了吧。那个决定早就存在你的心里，只不过……嗯，你不是很确信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任自己去做？”
……完全被看穿了。
“是啊，”邱非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低声道，“你说的没错。”
对于人生与未来，任何人都不得不慎重再慎重，然而在内心深处，那个声音的渴望与呼唤再真实不过。
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
嘉世。他的心中唯有嘉世。
“那么，如果遵从了心中的愿望，做出了那个选择的话，”乔一帆问，“你真的会后悔吗？”
如果是为了嘉世的话……
邱非抬眼，拨云见日，纯乌的眼眸中没有云翳的迷茫阴影，全然是金色的光：“不会。”
只要嘉世还有一天需要自己。
他就愿意为它贡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几天之后，他在嘉世的选手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成为嘉世的队长。邱非跟着老板夏仲天来到兴欣网吧，告诉他最仰慕的前辈、他曾经的队长，嘉世还没有倒。
叶修一抖烟灰，笑了：“了不起。你们两个都很了不起。”
是啊，真的非常了不起。
这个唯有十八岁的少年，愿以一己之力扛起嘉世的破碎河山。
乔一帆心中动容，说不出的敬佩感叹。他为邱非端上一杯茶，彼此交换一个真诚而勉励的眼神。
暮色渐渐沉了下来，外面的霓虹灯亮了。乔一帆拿起自己的钱包，拉起邱非，温和而感慨地笑起来：“走吧，我请你吃烧烤。”
嘉世原本的大楼已然易主，新嘉世的俱乐部即将搬往二十公里以外，以后再想要吃这里附近的叶秋烤串，饿了就到夜市来买熟悉的夜宵，恐怕是难得了。
这是最后一次。
邱非和乔一帆点了满满两铁盘，陪着冰镇的雪碧，在仲夏傍晚微微沉静下来的凉风中，感受栀子花与孜然烤肉的香气。乔一帆还忍不住抓拍了邱非叼着片馒头的照片，难得的充满青涩可爱的少年气。
邱非倒是无所谓——只是同样偷拍了乔一帆作为报复，拍完还把照片QQ发给了一寸灰，然后看着对面的乔一帆盯着手机屏幕，被照片这样的羞耻play弄得耳朵都红透了。
“邱非你……！”乔一帆耻得快冒烟了，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下去。
新晋的嘉世队长面无表情，十分淡定：“金针菇你再不吃我就拿走了。”
乔一帆的声音闷闷的：“你吃就是了。”
“我倒是无所谓，”邱非纯粹的黑眸望向他，挑眉，“反正你请客。”
“……”
有的时候乔一帆真的很郁闷：邱非明明平时是认真正经的性格，甚至还显得有些生人勿近的冷淡，偶尔恶劣起来却叫人完全无从招架。
吃完了，就沿着路边散步。天边还有一丝晚霞，火烧一般的红从地平线向上渲染开，融进昏暗的天空。
晚风很凉爽，就像上次他们一起吃夜宵那天一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切似乎都一成不变，在这个忙碌的世界，所有人都很渺小，所有人都不停留。
这是邱非最熟悉的地方。马路对面就是前嘉世俱乐部的大楼，隔壁则是萧山体育馆，嘉世曾经的主场。
他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成长，一切的荣耀都从这里开始。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嘉世的荣耀能在这里继续。
邱非凝视着暮色中的前嘉世俱乐部大楼，以及刚刚被推倒拆毁的围墙，像是透过它们，看见一段过去的终结。他望向乔一帆，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你那个时候说的话了，离开是种什么感觉。”
“邱非……”
“说实话，真的不太好受。”邱非顿了顿，继而话锋一转，“但是，不会这样一直下去的。”
所有的障碍，所有的失败，都只是过去。跌倒了再爬起来，遇见了障碍就努力越过。
只要他所爱的队伍还在，他就能够为之付出一切。
他愿意相信，也敢于相信。
邱非凝望着对面曾经的嘉世，眼神纯粹而鉴定，仿佛看见一段新的未来。
“一帆，”他说，仿佛立下一个誓言，“一年之后，我们会回来。”
乔一帆看着对面逆光而立的少年，被金红的光芒勾勒出轮廓，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战矛，仿佛孤身一人也有担起全世界的勇气与锐意。
……好帅气啊。
那一刻，乔一帆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是不知怎么，他却无法像往常那样坦率地把赞美和夸奖向对方说出口，反而感到了微妙的害羞与不好意思。
仿佛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水面，乔一帆心中一动，泛起一圈涟漪。
来不及细想，他只能向邱非点点头，回以一个认同的眼神。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夜色四合。霓虹灯在暗影中闪烁，乔一帆一个恍惚，仿佛看见了最初的那一天。
他们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在兴欣与嘉世最艰难的时光，巨浪汹涌激起澎湃的浪花，两艘渺小的船在洪流间颠簸。带着咸腥气息的水花如雾一般扑面而来，将人卷入风暴，两个年轻的水手紧握着纤绳与舵，直面同一场风暴，分享同一朵浪。
过去，他们分属两船，却胜似同舟。
一道电光劈下来，银白的闪电破开无边的夜色，照亮漆黑的海。
然而那一刹那，乔一帆忽然感到，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tbc
一帆开始有些开窍啦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