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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守卫者 8(哨兵向导paro )

*依旧短更

*全都是大哥和阿诚!!!作者好爽!开心!


part 8.

 

“大哥,你没去见汪小姐,对不对?”阿诚安静又笃定地看着他。

 

明楼一惊。阿诚是怎么发现的?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了,还是他只是在试探,其实并不确定?头脑里思绪飞转,面上却不动声色,随意道:“胡说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我看你是脑子都迷糊了。”

明诚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里透出少见的不依不饶来:“我很清醒。大哥你没去约会,是不是?”

 

阿诚的眼神既清澈又坦诚,如同一柄躲不开的利剑。他平日对自家大哥百依百顺、乖巧至极,鲜少露出如此执着的神情。明楼一见他这样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多半泄露了蛛丝马迹,在明诚这里是瞒不过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觉得?”

 

阿诚定了定神,鼓起勇气道:“大哥,你身上没有汪小姐的味道。她闻起来像香水和玫瑰,若是和她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不可能一点都不沾染上。”

“更何况,”明诚踌躇了一会儿,盯着明楼,似乎有些不确定,“我觉得大哥你……闻上去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像硝烟,像枪。”

 

明楼越听心里越惊,但仍然冷静。

“这算什么理由?”他皱眉,“人身上哪有什么味道?就算有只怕也闻不到。”

明诚用一种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反驳道:“怎么没有?只是我鼻子更灵,闻到了罢了。”

 

明楼心里咯噔一下。

他自认伪装得干干净净,每次用完枪之后甚至都会谨慎仔细地洗手,把那天穿的衣服也送洗。连王天风一个哨兵都从没提过他身上有味道,为什么阿诚却能察觉?

明楼按捺着心中的警醒,微微一笑,循循善诱地套话:“就是因为这个,你判定我今晚去做别的了?阿诚,那你的结论未免缺乏证据,站不住脚。或许曼春今晚换了件衣服没有喷香水呢?或许我们一起去放烟花了呢?”

明诚盯着他,又气恼又担忧,眼神闪动犹如湖光月色,荡出一圈濡湿的水光。纤细的十指用力抓着明楼的手腕,他忽的欺近了明楼,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相碰。

明楼感到少年柔软而温热的呼吸一瞬间逼近,轻轻拂在他脸上,阿诚乌黑纯粹的眼眸就在咫尺之外直直与他对视,一瞬间竟令他恍惚;就在这一晃神之间,他听见阿诚的声音轻声说道:“瞳孔扩大,脉搏加快。大哥,你撒谎。”

 

明楼瞳孔猛然一缩。他竟没意识到阿诚方才是有意抓住他的手来探他的脉搏。

什么时候阿诚已经长进到了这个地步?敏锐得出奇——几乎像个哨兵。

 

明诚将他的沉默看作默认:“大哥你既然没有和汪小姐一起出去,却又将约会拿来当借口,还让我向大姐保密,我猜大哥去做的必不是平常事。”少年的脸上流露出真切单纯的担忧惊惧来,欲言又止地瞧着明楼,“大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明楼深吸一口气,半晌道:“既然猜到了说不得,就不要再问。”

“大哥!”阿诚急了,“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不论是多危险的事情我都不怕,至少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啊。”

明楼抽了一记他的后脑勺:“说什么呢,你当我持枪杀人、出去毁尸灭迹了?”

明诚一愣:“那,那大哥你莫不是……”

“嘘。”明楼把食指竖到阿诚唇边,亲近又狡黠地一笑。明楼在上海的时候参加学生、工人活动的事情好些都是阿诚一起忙着瞒过去的,明楼知道以阿诚的聪慧通透,多半已猜到了几分他在做的事情。

阿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

明楼干脆捂住了他的嘴。他郑重而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什么都别说,阿诚,什么都不用说。你知道的,我一旦下了决心,便从不轻易动摇。”

 

他了解阿诚,因而也知道阿诚一定明白他的理想和用心,明白他的信仰与坚持——他们兄弟之间一向心意相通。这是他能够告诉阿诚的极限了,除此之外的内容,只能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明楼知道阿诚会保护他,保护他的秘密,正如过去、现在与将来的每一次一样。

 

“别多想,”明楼宽慰他,“没有你想得那么危险,大哥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

阿诚看着他,眼里有恳求、担心的泪水,也有无限的敬意。他把眼眶里的泪水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道:“好吧,我晓得了。大哥你今晚和汪小姐约会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明楼既欣慰又歉疚,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不起,阿诚,叫你为难了。”

 

明诚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刚刚做了一个事关家人性命的决定,心头尚残留着无措与惶恐。被他这么情真意切地说了这样的话,心中又是难过又是骄傲,酸软作了一团,心乱如麻,轻声回道:“……大哥,你从小教我家国天下,阿诚都记得的。”

 “嘘。点到为止,”明楼制止了他,继而露出一丝真心的温柔,“谢谢你,阿诚。”

 

这段日子以来过得压抑,明楼已许久没有如此放松过,因而分外享受兄弟间温情一刻。只是忽然想起方才未尽的心思,明楼心里一紧,将自己的精神体放了出来。

平日里为了掩盖身份,他从不让自己的眼镜王蛇离开自己的精神图景以防被其他哨兵向导发现,也只有偶尔才放它出来活动或休息。

优雅威仪的蛇缠绕着盘在他肩头,吐着红信。

好久不见,主人。

天天都见。明楼不理会它的撒娇。

 

他试探着问阿诚:“你看见这里有什么东西了么?”

“嗯?”阿诚疑惑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看见蛇。

 

 

明楼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阿诚已经在床上睡熟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彩绘玻璃的灯罩,映得床上人安静又无邪,仿佛能永远睡在这温柔夜色里。明楼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拨了拨弟弟散落额前的头发,无声地叹了口气。

……真是万万没想到。

阿诚。

幸好你不是个哨兵——至少还不是。

 

护一家周全,明楼会不惜代价。他行走在这条孤寂之路,惟愿自己能拦住一切黑暗,让所爱之人的眼中惟有光明。

 

他的阿诚可以做一个诗人,做一个画家,做全世界他爱的任何职业——却独独不能是一个哨兵,变得和他一样,暗夜独行,浑身是硝烟和血的味道。

 

阿诚的敏锐实在太不寻常,然而至少此时此刻,明楼还能侥幸地安慰自己也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这一天已经太过漫长,情感大起大落,明楼已疲惫极了,不能也不愿再去想这个隐隐的预感。

他熄灭了台灯,在阿诚身边躺下,合上双眼。

他很平静,平静又满足。

 

至少此时此刻,他们还能像一对普通兄弟那样抵足而眠。


------------tbc。

我发誓下一章一定要让阿诚觉醒![flag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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