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守卫者 7（哨兵向导paro ）
*不是很长
Part 7.
明楼到蓝衣社据点之时，李格早已到了。年长的向导坐在灯下抽着一支烟，见明楼来了，便随手捻灭烟头，道：“坐。”
明楼坐下，向他汇报了前日行动的情况。详详细细听完一遍，李格点点头，微笑道：“不错，你们做得很好。”
明楼知道他一向不是只夸奖的主，因此便没有答话，默默等着李格的“但是”。没料到等来等去，他的导师只是话锋一转，只是问他道：“家人在身边的感觉如何？”
明楼目光一动，霎时间闪过刀光。李格温言补充道：“别紧张。我没有入侵你的精神，只是今天听学生提起了你弟弟罢了。”
明楼神色略微一缓，道：“他只是受我大姐所托，来给我送点东西，过了周末就回申城。”
“我只是随口一提，”李格呵呵一笑，摆手道，“对你我是一向放心的。看得出来，你很看重你的家人。”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明楼看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道：“明楼，你知道你的精神影响范围有多广吗？”
不知道他所问的意图，明楼摇了摇头。
李格站起身来，道：“跟我来。”
明楼跟着李格穿过书房的地下密道，来到另一幢建筑。直到他顺着旋梯走到最上，他才发现自己所在之处竟是建业塔顶。
瞭望台从塔身探出去，半悬在空中，夜风凛然掠过，从这建业城的最高点可以鸟瞰全城的万家灯火。
李格和守卫在此的哨兵打了个招呼，哨兵行了个礼退下，瞭望台上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李格道：“明楼，作为一个向导，有一些事情你必须清楚。”
“在战场上，哨兵的作用是一对一的，而我们向导则是一对多。有时候一个向导在战场上甚至需要用自己的精神覆盖方圆十公里，同时影响这个区域下所有人的精神状态……”
类似的事例明楼听说过。一战期间曾经有英军的向导将精神触手延伸至整片战场，通过精神诱导使得敌军全面丧失斗志，全体缴械投降——然而能做到这种事的向导堪称凤毛麟角。明楼自觉醒以来就一直隐藏向导身份，向来擅长深入挖掘他人的精神图景获取情报，却从未尝试过、也不敢尝试广泛地展开精神触手。
“试试看，”李格示意，“你能够延伸多广？”
“不要紧吗？不会被发现？”
李格笑了：“不会有事的。你正在塔的守护下。”
明楼深吸一口气，放开自己的一切自制，任由精神在空中游走，向各个方向延伸开去。
精神所到之处，意识也如影随形。他感到自己仿佛有了一千双眼睛，向下俯瞰着每一个街角巷陌，每一家的昏黄灯火。他感到自己仿佛有了一千双耳朵，听见每一户人家的家长里短、每一个人内心的呼号。
他的精神仍然在延展着，如同一张严密的网向四周撒去。
这是一种自由的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是他的舞台，可以随意奔走巡游。明楼的精神覆盖了整座建业城，他的意识笼罩着这座古都，聆听它的低语。
然后，他听到了——
明楼的呼吸猛然一窒，心口被死死揪住。
他听见无数的哭号，来自吃不饱饭的孩子与丈夫战死的寡妇；他听见无数颓唐的低语，来自露宿街头的穷人和无人供养的老者；他更听见无尽的麻木沉默，几百年的贫穷积弱剥夺了这座城市的尊严，也将人们的尊严一同踩在脚下。
他听见这片土地上的血泪，一刀一刀割在他心头。
万千绝望的哭号涌入明楼脑海，在他的精神图景中拍打出一片狂风骤雨。明楼从未如此震撼，如此痛苦，又从未如此感同身受——在那一刻，他不再是明家的大少爷，而是劳苦的丈夫，是挣血汗钱的码头工，是乞丐，是农民，是千千万的劳动者，是千千万的中国人。
这样痛苦，这样卑微，这样被积贫积弱压弯低了腰、却依旧咬着牙挺着脊梁。
在这无边苦海中，明楼因痛苦而震撼，却又因痛苦而清醒。
夜风冷而凛冽地吹干他额头的汗，明楼的精神俯瞰着建业的万家灯火，他的意识却渐渐清明而决绝。
“你听到了什么？”李格问。
明楼低语：“所有。”
他听见建业，他听见中国，也听见了他的使命。
那一刻明楼忽然意识到自己肩上的重担，早在他以中国人之身来到这个世界上之时它便已在他肩上。这使命让他爱深情切，又令他充满力量。
他是一个向导，而上天予以他卓绝的天赋，让他在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听见建业的血泪与哭声。明楼想，这是他的命中注定。
塔是守卫者的殿堂，他记起了父亲说的话。
而哨兵和向导守卫着国家。
李格了然地看着明楼决然的眼神，年长的向导透过学生的精神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一切。他开口道：“你做得很好，明楼。我没有想到你的精神能够覆盖全城。”
明楼仿佛刚刚回过神，缓了缓才摇头道：“还不够，老师。”
李格笑了，他的眼神坚硬而闪光：“明楼，我们只能在黑暗中行走，然而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守护者。”
明楼郑重点头。他听见他的导师继续开口，声音同样平静而庄严：“你是我见过的天赋最高的向导，所以，不要着急。在你到达那里之前，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李格从怀中掏出一本红色封皮的书，递给明楼。
《共产党宣言》。
明楼看见标题，顿时一惊。
李格做了个“嘘”的手势，笑容是一如既往看不破的平静：“我只是觉得，要做一个好向导就必须了解各种人得想法，其中也包括共产党。你说呢？”
明楼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
他推开门，却发现台灯依旧亮着，阿诚就坐在床边，居然还没睡。一切都恍如隔世。
明楼叹了口气，又感慨又心疼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怎么还不睡？当心明天起不来。”
阿诚乌黑清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瞧了半晌，然后少年轻声问：“大哥，你没去见汪小姐，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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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何人不通共啊［［［。
这章简直难写死了，根本没法表达出那种信仰的震撼感QAQQQQQQQ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