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Amazing Grace 奇迹恩典 03
*ABO，剧情向，本质是个hurt&comfort的傻白甜故事～
*前文请见合集
*summary：22岁的英雄人偶在与敌联合的最后决战中殉职牺牲，从此轰焦冻的世界陷入没有太阳的无尽长夜。一年后的某一天，16岁的绿谷出久忽然再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03.
当你暗恋了7年、已经去世的心上人忽然再度出现，你却误以为对方是不省心的小学鸡假扮的，严厉地训斥了对方一顿，甚至险些把对方扭送警局——紧接着真相大白之后，你要怎么办？
轰焦冻沉默地低着头，一阵绝望将他笼罩了。
他在手机的搜索栏里谷歌了“切腹谢罪有用吗”，又默默地把这行字删掉了。想必没有用。他又搜索了“道歉模版”，显示结果1034569条，大半来自于2ch生活情感板，异口同声只表达了一个宗旨——“不要相信渣男的道歉！！！”。
“……”
轰焦冻放弃人生，默默关掉了手机。
此时此刻坐在餐桌的另一边，他正体会着自出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追悔莫及。如果能有时光机的话，他一定会穿越回半天之前，把那个大言不惭、愚蠢至极的可悲男人冻成冰雕。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情？
他的表情维持着习惯性的冷静平淡，但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还是暴露了他些许的心绪——懊悔、慌张、以及极度的感激与欢悦交织在一起，使得这位已经出道多年的超人气TOP1英雄，罕见地茫然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他无所适从，他甚至不敢触碰、不敢动作，以免自己的呼吸声再大一点，就要惊醒这个太美的梦——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焦冻希望这个梦能持续到世界毁灭，永远不要停止。
对面的绿谷出久却仿佛比他更加无所适从。16岁的少年腼腆地偷偷看他，像是是某种认生的、雪茸茸的食草小动物，那样拘谨的神态，令轰再度感到了刺痛与懊悔。
现世报来得太快。他面无表情地想，看，这就是你不管不顾、用混蛋的方式对待你重生了的心上人的下场。
“……君？轰君？”
轰焦冻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抱歉。”他努力地维持平静，至少不再吓到眼前的少年，“怎么了，绿谷？”
对面的绿谷出久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尝试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试探的微笑：“那个，菜单我看完了，轰君你、你要看一下吗？”
“不用。”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道，“这家店的炸猪排很好吃。”
绿谷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起了微光：“啊，是这样吗？轰君以前常来？唔，我记得轰君好像更喜欢吃荞麦面？果然比起西式套餐更喜欢和食吧？”
其实常来的人是你。
轰焦冻默默地想，但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女服务生已经来到了他们的桌边，口气竟然十分轻车熟路：“午安，焦冻先生，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样的套餐吗？”看见英雄焦冻对面坐着的那个全副武装的小个子，她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随机露出了笑容，“哎呀，还是第一次见您带别的客人过来呢！请问这位先生需要些什么？”
“啊……啊，抱歉失礼了！”有些招架不住服务生的热情，出久脸颊不由得稍稍发烫起来。为了以示礼貌，他拉下口罩一角，连忙点单：“就要这个招牌炸猪排套餐就可以了，谢谢。”
“原来如此，和焦冻先生点一样的吗？”女服务员对他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
绿谷不由得一怔：“轰君也点炸猪排吗？”
“唔，让我想想，焦冻先生已经快一年多没有点过其他单品了吧。明明以前和英雄人偶一起来的时候，他们还会点些别的东西的——”
“——京。”轰焦冻只用一个字打断了她，敛眉垂目。
单名一个“京”字的女服务生蓦地嘶地抽了口气，说了声抱歉，夹紧了尾巴便匆匆收起单据跑路了。
“……轰君。”
“嗯。”
绿谷出久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攒足了勇气抬起头来，不再试探犹豫。
“其、其实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想问了。”那双翡翠一般的目光，也清澈而不容闪避地，向轰焦冻投去，“轰君，究竟为什么，一开始你和All Might都不相信我是我本人呢？”
“……”
“未来的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
虽然早就知道绿谷迟早会问到这件事，但当这个问题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之时，轰焦冻仍然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仿佛光是这艰难的张口，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氧气：“你……”
半晌，对面的绿谷却只是露出了一个了然而无奈的、有些烦恼似的微笑。
“是这样啊……。”他轻声说。
“可以了，轰君。不要再勉强自己了。”16岁的少年的脸上，出现了温柔得近乎早熟的神情。那双绿眼睛很平静，有着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觉悟，像是被人精心打磨过的绿宝石，坚硬、清澈、而有柔光。“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已经猜到了。”
轰没有想到：那个腼腆的、容易不安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紧张不已的绿谷出久，在接受自己宿命的结局之时，竟然如此平静。
他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在被AllMight告知了关于OFA以及绿谷的一切之时，他就已经明白了绿谷所继承的宿命与觉悟——可是这份平静依旧一瞬间刺痛了轰的心。
他不愿相信16岁的绿谷出久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迟来了7年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仍旧令轰的心脏被捏成一团滴血的肉。他深深呼吸，胸膛上下起伏，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地、慢慢地开口。
“你不惜同归于尽也要带走的那名敌人，拥有复制他人长相和个性的个性。”
“所以我……很讨厌这一类的个性。”
“所以刚刚在神社第一次看到你出现的时候，我以为又是渡我被身子那样的个性——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抱歉，绿谷。”轰低低垂着眼睛，那神情真是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看得绿谷出久心跳过速手忙脚乱，整颗心都软透了。“我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的，现在也在认真地反省自己的愚蠢和无能，如果我知道那个真的是你的话——”
“啊啊啊啊啊轰君不要道歉了！！！没、没有关系的！！！”出久整个人都快冒烟了，飞快地摇头，恨不能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对方看，“真的没有关系！我不介意的！——不是，其实一开始还是有点、有点小在意的，毕竟忽然被轰君讨厌了什么的……我还以为我们不是朋友了。”出久的声音越说越小，为了避免自己因为过于脸红而爆炸，立刻话锋一转，“但但但是！知道是误会之后就完全没事了！毕竟发生过了那样的事情，轰君会怀疑我也是很正常的啊！”
“绿谷，我……”
绿谷的小声碎语却没有停止，一脸认真：“而、而且，要说道歉的话，我也应该要道歉的。其、其实明明已经猜到了你们一开始不相信的原因了，但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非要抱着侥幸的心态来问轰君，结果让轰君为难了——”
“——不要道歉！”他的话语却猛然被打断，电光火石之间，轰焦冻一下子握住了他放在餐桌上的手，再也无法克制内心汹涌的冲动。
难以置信、后怕、愧疚、震动与酸楚……太多的情绪挣扎纠结在一起，使得那双异色的双眸仿佛被这句话一瞬间点燃了，有如蓝色的电光。停了一秒，轰的理智才从这短暂的冲动之中回拢，慢慢地、克制地开口，“绿谷，不要为了这种事情道歉。”
“可是——”
轰只是摇摇头。他的左手紧紧地握着绿谷的手腕，成年人宽阔的掌心带着火焰般的热度，把少年纤细的手腕贴在手心，仿佛试图挽留一个不可能的奇迹。“绿谷，你是我最重要的……战友与伙伴。”
“能够再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别无所求。”
“轰君……”对面的绿谷出久呆呆地睁大了眼睛，半句话都没说出来，散布着雀斑的柔软脸颊上，热度却飞快地直线上升。
望着少年脸颊上害羞的红晕，轰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出了唐突，一下子松开了握着他的手，沉默地收了回来。“……抱歉。手，没有弄疼你吧？”
于是接下来的晚饭，就在一阵微妙的沉默中继续了。
两人坐在角落处一张小桌的对面，低头吃着同样的定食套餐。平心而论，食物确实美味，无论是撒着胡椒和麻油的新鲜卷心菜、还是炸得金黄香脆的猪排、还是浸透了酱汁和肉汁的米饭，都宛若量身定制一般，契合了出久的口味。可是……
——不妙。
心脏咚次哒次地疯狂飞跳。
——这真的太、太、太、太不妙了。
绿谷出久晕头转向，手足无措，要不是面前有一碗炸猪排饭可以让他埋头苦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要往哪里摆。在一片大脑混乱中，他下意识地、机械性地往嘴里塞进食物，可是这回连香脆多汁的炸猪排也无法让他忘记心中的波澜起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不可以！绿谷出久你不要想了！你个禽兽！不可以这么多想！！！快点停下来！！！轰君视未来的你为重要的伙伴和战友，他都这么说了，没有别的意思的啊！！！
……这不是他的错，绿谷出久绝望得欲哭无泪，甚至想要以头抢地。
这真的、真的、真的，不是他的错。
说到底，当一个比钻石更闪亮无瑕的超级美男子Alpha坐在他的对面，紧紧握住他的手，用无比热诚的双眸与语气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他应当怎么想？
如若这个人不是轰焦冻的话，绿谷出久只会为这份友谊感到十二万分的感动。
可是问题是——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轰君，自己最要好的几个朋友之一。
而他绿谷出久，一个除了从AllMight那里继承的个性之外、浑身上下写满平凡二字的16岁男子高中生，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喜欢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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