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一带伤心碧

【Theseus/Newt】代号雪鸮 01(战败梗/伪黑化)

*一个自FB1后开始的AU:GG在纽约被捕后,血誓瓶被美国魔法部搜出并毁去。被捕后第二天GG就成功越狱,为了阻止他,AD本人(而不是纽特)前往巴黎和GG决战,但不幸战败。以GG为首的黑方洗卷欧洲,以AD为首的红方潜入地下进入流亡状态,仍然在负隅顽抗。

*虽然一开始看着仿佛很ooc,但真的不是黑化啊!请大家别急着打我(顶着锅盖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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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他从没有相信过那件事,即使身边的人无数次地告诉他,即使Tina无数次地劝他不要再自欺欺人,即使Theseus亲手杀死未婚妻Leta Lestrange、投靠黑魔王的消息见诸了《预言家日报》的头条,Newt仍然不相信。

 

不。他的哥哥TheseusScamander不可能投向Grindelwald。

那或许是别的什么人,抓走了真正的Theseus,用复方汤剂或者别的什么方法变成了Theseus的样子,干出了那些惊世骇俗的荒唐事——看,效果不是正如他们所愿么?英国最强大的傲罗、战争英雄已经奉Grindelwald为主,英国沦陷,黑魔王与他的圣徒们已然势不可挡。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们说,戴着如此冠冕堂皇的面孔。

 

而Newt只是摇头,紧紧抿着苍白的唇:“不……不,Theseus不可能听信这种可笑的话的。我知道他的,Dumbledore教授,他比任何人都正直、冷静、清醒。您知道的,那个Theseus,他——他不可能这么做。”

“或许,他有他自己的苦衷。”他的前教授拿起破旧的茶杯,缓缓上升的乳白雾气挡住了Dumbledore那蓝色的眼睛。

但Newt继续摇头。“无论为了什么苦衷,他都不可能杀Leta。她……她是他的未婚妻啊。”

Dumbledore放下茶杯,叹了口气:“Newt……罢了,不说这些了。”他挥了挥魔杖,灰扑扑的茶具们便自动飞了起来,飘去了一边。他问:“你觉得你的大脑封闭术学得怎么样,Newt?”

“大脑封闭术?”Newt怔了一怔,继而慢慢摇头,“我,呃,我不认为我擅长这个,教授?”

“那么,一张纸上几句话的内容,你能够守住么?”

Newt倏地抬起头,望向他的前任教授:“教授?”

“我或许有一个小忙需要你帮。”Dumbledore望向他的笑容近乎悲伤,那双深深的蓝眼睛里,交织着复杂而决绝的情感。他将一张纸和一个泪滴型的小瓶子递给了他的学生,“如果做不到,那也无妨。请直言相告,我不会怪你——这毕竟是个太过危险的任务。”

Newt盯着那张纸上的文字指示看了很久很久,长了好几次嘴,像只被扼住脖子的震惊的小狗:“可是……可是这——这太……教授,您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

“我没有选择。”红发的年长巫师仰起头,望向他们的地下室中唯一的小窗。黎明自那里投下一束灰色的光。男人凝视的眼眸亦如这尚未抵达的黎明,“我们之间的事情,迟早要有一个了断。不管是为了我们彼此,还是为了所有的人。”

 

“那么……请您将我的部分记忆抹去。我、我的意思是,只留下任务必需的那些部分,其他的统统都请消去。我不擅长大脑封闭术,太多的情报只会导致泄密。”Newt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唇,“Queenie在他那一边,您……您明白的。”

“我明白。我明白。”霍格沃茨前任教授凝视着他,继而慢慢合上了生疼的双眼,“谢谢你,Newt。”

Newt只是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会完成它的。那不仅仅是为了您。”

 

“一定要小心,Newt。那里戒备森严,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难以一个人完成。”举起魔杖前的一刻,Dumbledore郑重而忧虑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那沉甸甸的重量有如十二月的雪,蓝而轻而厚重,却又如此、如此深柔,“找到雪鸮,Newt。找到雪鸮,你就将找到你的帮手。”

 

 

【Scamander骨科】代号雪鸮

 

 

很好。

很好——所以他现在才刚走到半路,已经被圣徒抓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梅林啊,这是真的吗?

Newt Scamander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间铺满灰尘的旧屋,四面布着颜色诡异的光柱,房间一角放着监视用的水晶球,算作监牢的意思。他从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勉强支起身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空旷的房间里充斥着他一个人的回音。年轻的流亡生物学家被缴去了魔杖,拿走了箱子,只能局促地挨着墙根走了一圈,挑了一个看上去最干净的角落蜷缩而坐。

 

这不是Newt第一次蹲号子了。若要他来评判,Grindelwald的监牢比美国魔法部的大牢华丽舒适了不止一倍,可对心头萦绕的忧虑却令他无心放松,坐立不安,心里像是装满了横冲直撞的巨蜘蛛。

我昏迷了多久了?我的箱子呢?小家伙们呢?

他们把我的箱子怎么样了?他不敢多想,也不能细想。

很奇异地,在这个冰冷的笼子里醒来之后,他的第一本能竟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他心爱的动物们。这或许是他最格格不入的地方,又或许是他最柔软的本能。

监牢中一片昏暗,没有光烛,Newt背靠在冰冷的墙上,依稀辨认出墙纸上黯淡的红、黑与白,以及展翼黑鹰的纹饰。这是还在打仗的时候的德国人的标志。Newt拾起角落里的徽章,吹了口气,拂去表面的尘埃。一个十字形的铁军章,上面有1914的字样。

 

竟是大十字章。Grindelwald究竟抢了哪位麻瓜德军高级将领的宅邸,作为他们的大本营?

 

黑暗如一条无限蔓延的绸带,把人的眼睛蒙进无尽的混沌。这间牢房太过寂静,魔法将一切的动静隔离在外面,只有心跳在一声声搏动。在漫长的昏沉里,Newt渐渐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任由昏沉的热度如蒸气般浸透了他。他记得他是怎样在一家小酒馆里遭遇了圣徒,记得自己是怎样被缴械,记得自己是怎样被摄神取念、钻心蚀骨,记得那剧烈的、失控的痛楚是如何把自己拖进黑暗的深水。

可是没有关系。他在黑暗中默数着自己的心跳。

没关系,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发现。

Grindelwald不会就这样直接杀了他——不、不会的。应该…不会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呢?他是黑魔王的眼中钉肉中刺,Grindelwald不会一面都不见他,就这样默默将他在牢中处死。

那么这样,他就还有时间。

他还不能……还不能死。

一半是冰冷的海水,一半是焰舌般的不安,Newt在湿热中合上双眼。他已不记得自己被关了多久,不知道此刻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在虚无的寂静中,他为保持清醒,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走过这间房间,把玩他能找寻到的每一个细节,直到把每一寸墙纸都抚遍。

 

他记得那铁十字勋章。小小的一个,有着非常熟悉的冰冷触感。那是Theseus当年教他认识的。

“德意志的军人都把它视为荣耀,”Theseus说,从胸口的军装口袋里拿出一枚徽章。他的弟弟接了过来,单纯而新奇的手指拂过那镌烫着年份的烙印,“分好几级,差不多都长这样。不过级别最高的那一种,比其他的都大一圈——那个叫大十字章,从拿破仑的时候开始,整个德意志帝国就没有几个人拥有这样的殊荣。”

“这个看上去不像麻瓜教堂上常见的十字架……”

“没错,据说更像条顿骑士团的手持十字架。”

“……条、条顿骑士团?”

Theseus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麻瓜研究学得还不够彻底啊——怎么在NEWTS里拿到E的?”

纽特皱起了鼻子,像只受惊的猫,缩着肩膀往病床的那一边团起来,躲开了男人的手,小声嘟囔:“谁让我不像你那样爱看麻瓜历史书。”

“总之,如果你下次再看到十字章的话——”他的兄长俯下身去,为他把被角又压压紧,再度把话题拉了回来。男人灰蓝的眼睛有如归鞘的剑,“要么你得让他丧失行动能力,要么——如果你不像这次那么幸运的话——他会要了你的命。”

“……”

他的弟弟把半张脸更深的埋进了泛黄的被子,只露出一双自知理亏的、怯生生的绿眼睛。Newt像是他那只心虚的护树罗锅,想逃又不敢逃,连话都没有再反驳。

Theseus叹了口气,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捞出他的弟弟消瘦细腻的脸颊捏了捏:“Newt,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他的弟弟脸上还贴着纱布和胶带,让他看上去像只鼓着腮帮子的松鼠——这场景太过温软,和这间战壕里的病房太格格不入。年轻军人的严肃与怒气短暂地消散了,一位兄长的忧虑从里面破壳而出,露出一点热乎乎的苗头:“见鬼,Newt,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你都快把我吓死了?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一次,我真是——我真是不知道要……”

他捂住了眼睛,没能说下去。Newt的脸颊贴着他的手犹豫地蹭了蹭,是眷恋讨好的意思。年轻的弟弟仍然咬着嘴唇,只有一双会说话的绿眼睛,带着难得的乖顺与歉疚仰视着他。

于是Theseus只能叹息,只能叹息。“我当时就该把你骑着龙跑上战场的事情写信告诉妈妈的。”

“那、那是出于无奈……我不能不去救她。”Newt的声音半蒙在被子里,那一丝焦急与委屈的尾音都淹没在云朵似的棉花里,但执拗却依旧从这轻轻的话语里刺出来,“更何况……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

年轻人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绿眼睛凝视着他的兄长。那依旧是一双少年的双眸,纯洁、明锐、清澈,有如镜中之火,热烈又易碎。

“我们说好的,你不记得了吗,Theseus?”

 

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Newt觉得Theseus或许已经忘记。甚至连Newt自己,也并不明白为什么他将那一个圣诞夜记得如此清楚,有如水晶。

在一个七岁孩子的记忆里,他还没有见过他的哥哥这样愤怒过,一刻不停地在壁炉前踱着步,蓝眼睛里倒映着烈火。那一年的霍格沃茨出了件大事:三个斯莱特林的男生长期侮辱一位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姑娘,每一次之后却都让她一忘皆空。直到那个只有四年级的少女怀了孕,直到他们三个无意中喝下了魔药课上熬制的吐真剂,这件事才在偶然中曝光。

这件惊天丑闻是十一月见的报,而直到圣诞夜的晚上,Theseus谈起这件事仍然罕见地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因为我是级长,不能带头违反校规,我真想给那三个人渣几记蚀骨钻心,然后再送他们去阿兹卡班接受摄魂怪之吻!你能相信吗,Newt,那群人居然——居然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做出这种事?!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我这个级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学妹受了这种欺负!”

“可是你打断了他们的腿,把他们裸着倒挂在雪天的钟楼外面,最后还把他们的记忆都以牙还牙地抹掉了——甚至没有老师发现是你做的,不是吗,Theseus?”

“话虽如此……那不一样。”15岁的赫奇帕奇紧紧抿起嘴唇,凝视着火焰,继而深深地吸了口气,“梅林啊,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是个傲罗,不必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你可以的,”小小的Newt爬上沙发,小大人似的安慰他的哥哥,还把心爱的蒲绒绒放到了哥哥怀里。孩子仰着一双橄榄绿的眼睛,剔透明亮如水滴,“Theseus,你那么酷!”

他的哥哥一手搂着蒲绒绒,一手搂过他:“谢谢你,Newt。”他把弟弟拉到自己的腿上,搂着这个绵软的小东西,把下巴搁进孩子柔软的卷发,“那么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做个傲罗?”

孩子想了想,手指戳着蒲绒绒浅黄色的软毛,天真地问:“当傲罗需要写很多报告吗?”

“我猜大概是有的。”

“唔,那我不要当傲罗。”

“可是当傲罗可以打坏蛋,Newt,你不想要这个吗?”

“嗯……”七岁的小萝卜头拧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细细的手臂抱住了兄长的脖子,依偎在兄长的胸口,“那就我帮你打坏蛋,你帮我写报告——Theseus?”

“你这个小聪明鬼。”笑声在Theseus的胸腔里震动,年长些的男孩低下头来,揪了揪弟弟翘起来的小鼻子,惹出Newt一阵呜呜的抗议。少年说:“好——我们一起。”

 

金红的火光映在Theseus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像是闪闪发光的太阳。他的兄长硬朗的线条自青少年的稚气之中脱壳而出,火焰下那张面容美丽得像是阿波罗的塑像,久久地凝视着Newt童年的梦。

飘着雪花、燃着松木的圣诞夜的梦。

 

他的兄长Theseus是那么坚定。

 

一阵粗鲁的撕扯,他被拖出了牢房,押送着推入圣徒们聚会的厅堂。巨力压迫着他,如山一般挤碎他的腿骨,直到他无力地跪倒在猩红的地毯之上。灯光与目光同时汇聚在他的身上,四周静了一瞬,随后便响起不加掩饰的欢呼。

“NewtScamander!啊,终于!”圣徒们惊叹,“这个Dumbledore的走狗,纯血中的败类!”

“他怎么敢对我们的主人做出那样的事?”

“Scamander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真是家族之耻!”

无数窃窃私语灌进他的耳朵,Newt却不再听了。他仰起脸,在目光撞上另一对蓝眼睛之时,忽然屏住了呼吸。忽如其来的重锤击中了他,铺天盖地的嗡鸣在他的鼓膜中震动回响。他忘记了呼吸,亦忘记了心跳,千根银针仿佛在同一时刻刺进他的心脏。

 

他的兄长是那么、那么的正直。

 

Theseus就站在那里,黑魔王左手边几公分的亲近位置。他穿着利落昂贵的西装,袖扣配着蓝宝石与白银,神色冷静一如既往,有如一尊冰冷的塑像。全英国最强大的傲罗将手搭在腰间,食指轻轻摩擦着大理石的魔杖柄——那是Theseus思考时下意识的小动作,Newt不知有多么熟悉;而正是这个认知,在那一刻忽然如击穿玻璃一般击碎了他摇摇欲坠的自欺,令他的眼眶忽然发烫。

 

不。不。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他从没有相信过那件事,即使身边的人无数次地告诉他,即使Tina无数次地劝他不要再自欺欺人,即使Theseus亲手杀死未婚妻Leta Lestrange、投靠黑魔王的消息见诸了《预言家日报》的头条,Newt仍然不相信。

 

可是他错了。那不是什么假货,而是Theseus本人。

那个杀死了Leta、投靠了Grindelwald的,他的兄长本人。

 

“处决他!处决他!”圣徒的呼声在他耳边高响,可Newt却全然听不见了。比生死更重的绝望与痛楚攫住了他,他茫然的心陷入一片空白,心与血搅成混乱的一团。他想起那一年的圣诞,想起Theseus灰蓝的眼睛,想起兄长火光中俊美的侧影,想起他们有过的那么多、那么多的欢笑与约定,想起那个飘着雪的梦境。

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回荡在他淌着血与泪的心里——为什么你会背叛?为什么竟会背叛?为什么?

 

“Grindelwald大人,我向您请求,请宽恕他的性命吧。”Theseus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依旧平静冷淡,不含一丝杂音。

银发的黑魔王望着他,眼中富含深意:“啊,Theseus……我明白你的愿望,但你总得给所有人一个原因。”

圣徒之中,有人高声疾呼:“Scamander先生,您不能因为他是您的弟弟,就这样徇私!”

 

“哦,不。不是这样的。”男人伸出魔杖,用仗尖挑起了Newt低垂的下颌。他沉沉的灰蓝眼眸审视着他的弟弟那失神的面庞,像打量着一件艺术品,饱含冰冷与欲望,“我希望他活着,是因为我想要他——从他十六岁开始就想要他。”

 

那一刹那,Newt的梦境如玻璃般碎裂成片,坠入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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